御书房 - 经典小说 - 万人嫌掀桌后,却成了朱砂痣(NP)在线阅读 - 259、你说我是谁?(打赏加更)

259、你说我是谁?(打赏加更)

    

259、你说我是谁?(打赏加更)



    “Sir,您送来的那个女孩,初步诊断可能患有双相情感障碍症。”医生翻着最新检查出来的病例单,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
    电话那头的声音冷淡,“严重吗?算心理问题还是精神疾病?算了,不重要。”

    医生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。

    他之前用一套漏洞百出的说辞,‘说服’了女孩接受治疗;如今她已经开始配合了。

    可躁郁症不同于一般抑郁和焦虑,它是时而情绪高涨时而低落,甚至可能出现伤人或自残行为,严重就属于精神类疾病,是需要住进精神病院监护治疗的。

    他亲手将她诱导至‘承认自己有病’的这一步;若现在任其发展,她恐怕真的会彻底滑向那个深渊。

    这份背离医生身份的负罪感,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。

    最终,他违背了指令,看着最新评估结果与患者近日状态,把原先要给舒心忧开的药,都替换成了五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、锂盐类心境稳定剂。

    毕竟身为一个本应该以救人为己任的医生,他实在于心不忍。

    时间一转,半个多月过去。

    完全动都不想动的她,被护士用轮椅推到庭院中晒太阳。

    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,她整个人都懒洋洋的。

    不远处,另一位病人的状况突然失控,看守她的护士见舒心忧近来一直很配合,赶紧过去帮忙。

    舒心忧看着被护士遗留在椅子上的手机。

    她警觉地望了望四周,偷偷拿过手机握在手中。

    半个多月没有碰过手机,她愣了好一会儿,才在混沌的记忆中,终于搜寻到一串号码。

    她一个一个数字地输入,按下拨号键。

    听筒里传来的“嘟嘟”声,揪紧了她的心。

    她默默祈祷,对方快接。

    几声铃响过后,电话被接通。

    “喂,你好。”杨思蓓打着哈欠,接起电话。

    “你好?”见对面没说话,杨思蓓又问了一次。

    “你好……请问你是杨思蓓嘛?”电话那头的声音,让她脑中的弦突然崩掉,忐忑地去求证,因为紧张声线都微微变调。

    “我是,你是哪位?”刚睡醒的杨思蓓没有听出声音的主人,看着0044开头的国外电话却说中文,犯起了糊涂。

    舒心忧咽了咽口水,语无伦次地反问道:“我……我是谁,你知道我是谁么,你听我声音像谁。”

    几番来回,杨思蓓逐渐清醒,从电话里依稀辨认出舒心忧原本的声线,以为她在开玩笑,轻笑一声,“不是,心忧?你在开什么玩笑呀?这么久不联系,一打电话就奇奇怪怪的。”

    那个名字像电流般击中她。她攥紧手机,声音颤抖得再度变调,“心忧?你说我是谁?舒心忧?”

    杨思蓓也从她异常的声调中察觉不对:“心忧你怎么了?在玩什么游戏?还是喝酒了?”

    就在这时,护士回来了。

    一眼看见舒心忧手中的手机,她立刻冲过来,一把夺回,掐断了通话。

    “你拿我手机干什么!”

    电话被挂断,舒心忧脑中一片混沌。

    她到底是谁?是舒心忧,还是玛格丽特?电话那头的人叫她“心忧”,是因为她真的是舒心忧?还是说,那只是她发病时期认识的人,所以对方只知道她叫舒心忧?

    她坐在轮椅上任由护士把她推回病房。

    呆坐在病床上,她目光空洞地扫过那些资料,最后定格在那本笔记本上。

    笔迹,她突然想到。

    既然她们说这笔记本不是她的,那么,只要笔迹相似,就证明一切都是谎言。

    她向护士要了一支笔。

    当笔尖落在纸上,她对比着笔记本上的字迹。

    一模一样的勾、撇、点、捺,连书写习惯都如出一辙,她没有系统地学过书法,不可能仅仅多看几眼就能完美模仿出他人的笔迹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……她没有病。

    她不是精神病。

    晚上,护士照例来送药。

    舒心忧突然用笔尖抵住她的喉咙,压低声音质问:“我到底是谁?是不是精神病?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……Doct”护士刚要喊人,笔尖已刺破她颈部的皮肤。

    舒心忧紧握着钢笔,竭力抑制住哆嗦个不停的手,抵住对方的脖子,声音发颤地威胁道:“再叫,我就刺穿你的喉咙。”

    “说,我到底是谁?我到底是不是精神病?”

    脖子上的血液让护士不敢再妄动,因极度害怕红了眼睛,“我真的不知道……我只觉得你和一般的精神病人不一样,院长特意给你安排单间,还让我专门看护,

    按理说,你这么配合治疗的病人是不需要的……而且,一开始你的药量好像也跟别人不同,听其他护士说,普通病人好转时都要做测试题和脑电波,你也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得到答案,她胸口大幅度地起伏,脑子在空白少顷后,把笔尖对准护士的动脉,推搡着她走到摆着药和针剂的推车前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我不想伤害你,你赶紧告诉我怎么出去,然后把镇定剂肌rou注射给自己,快点。”

    “你出不去的……这里所有出口都要刷脸,员工下班也有专用通道,你根本……”

    “快打!不然,既然你们都说我是精神病,我就发疯做实这件事,反正按你们国家律法体系,依照‘姆纳顿规则’判定精神病刑事责任的法律准则,我就算伤了你,最多也就是强制入院治疗。”

    小护士颤抖着将镇定剂注入自己的手臂。

    舒心忧迅速换上她的衣服,将她安置在自己的病床上盖好被子,沿着员工通道快步走去。

    果然如护士所说,每道门禁都需要刷脸,还有两名保安值守,她根本不可能正面出去。

    正无措时,她瞥见一辆运送医院物资的卡车,略一思索,她偷偷溜了上去。

    车子开了很久后,突然停下来,似乎是其中一个司机要上厕所。

    这时,另一个司机接到了医院那边打过来的电话,要打开车门检查。

    一直倾耳细听关注着的舒心忧一颗心怦怦直跳,紧张得额头冒起细密的汗珠。

    她不要再回去那个地方了,好不容易逃出来,她不要再被送回去。

    她强迫自己冷静,做好应对的准备。

    当司机拉开车门上车检查时,她猛地用车上待洗的床单罩住对方,趁机跳下车,反手关上门,仓皇逃离。

    跑出一段距离后,她双手撑膝,大口喘气。

    舒心忧举目四望观察地形,发现一条空旷的公路延伸向远方,四周没有什么遮蔽物。

    英国偏僻地方的公路,来往车辆稀少,如果等会司机追上来,她根本无处可逃。

    就在她打算找个视野盲区躲藏时。

    远远地,一道橙色的车影跃入视线。

    是辆兰博基尼,来不及多想,她把全部希望寄托于有路人能帮助她,拼命向公路挥手示意,期盼对方能停下来。